第(2/3)页 她的喉咙有些干涩,话语出口的瞬间,空气仿佛也因情绪而变得粘稠。 光点开始流动。 穿银灰色长袍的老人坐在喷泉边,用发光的藤蔓编织摇篮;戴护目镜的少女蹲在街边,给受伤的机械鸟更换能量晶;最中央的广场上,那个在记忆碎片里哭过的小女孩,正踮脚够母亲的手,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块,像两片重叠的量子云。 “他们的城市在能量衰竭中崩塌时,”林昭喉咙发紧,声音有些哽咽,却看见第一排的阿拉伯国家代表摘下了眼镜,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,“没有尖叫,没有争夺。所有居民手牵手走向地下避难所,唱着用数学公式谱成的歌谣。” 全息影像突然切换成黑暗中的星图,星辰闪烁,仿佛宇宙在倾听。 观测者的母星在视野里逐渐缩小,变成一颗暗下去的琥珀。 但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光点,是每个家庭的窗口,是孩子们举着的应急灯,是老人们捧出的传家宝水晶。 这些光没有汇聚成拯救文明的能量,却在宇宙里写下一行诗:“我们来过,被爱过,所以不遗憾。” 整个会场静得能听见呼吸声,甚至能听到眼泪落在桌面的轻响。 林昭看见法国女外长用纸巾按着眼角,俄罗斯航天局局长的指节抵着嘴唇,顾明琛的白大褂袖口被攥出了褶皱。 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酒店房间,裴婉如抱着密码本说:“你知道最惊人的是什么吗?观测者加密了所有科技数据,却把情感记忆设成了‘公开可读取’。” “他们不是在传递技术。”林昭的声音突然稳了,耳尖的红慢慢漫到眼眶,“他们在问我们,当文明的重量压下来时,你是否还能记得,自己曾经为一朵花开笑过?为陌生人的善意心跳过?” 全息屏熄灭的瞬间,掌声像潮水漫过整个大厅,温暖而震耳欲聋。 林昭后退半步,撞在演讲台的金属边缘,却听见顾明琛的声音混在掌声里,比任何扩音器都清晰:“昭昭,你做到了。” 她抬头,看见他正穿过第一排的间隙往台上走。 白大褂下摆被他走得带起风,腕间的银色手环闪着光,仿佛星光缠绕在他的手臂上。 顾明琛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,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小盒。 盒盖打开的瞬间,林昭的呼吸顿住了,那是枚双缝干涉实验的微缩模型,光子穿过缝隙的轨迹被做成流动的银线,在盒底的聚光下明明灭灭,仿佛宇宙中一条蜿蜒的银河。 “十二岁那年,你在《青少年科技》发的论文里写,”顾明琛的耳尖居然也红了,声音却稳得像精密仪器,“‘我想做一颗能被理解的光子’。” 他取出挂坠,替她戴上,指尖擦过她后颈的皮肤,留下一阵轻微的电流般的触感,“现在,它有了新的意义,能理解别人的光子,才是最亮的。” 林昭握住挂坠,银线贴着掌心的温度,像握住了十二岁的自己,和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。 第(2/3)页